狼骨头

【待授权翻译/Brujay】《安然无恙》

原文地址在此：

文前啰嗦：
1.由于过于激动，给作者发完申请后才注意到她在文首有过注明：Please do not repost, recreate or translate.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所以说这次的更新是一次明知故犯的暗渡陈仓orz。
2.@Pala Light 的AO3扫文贴标注这篇是温馨的甜文，所以某狼才会兴致盎然地去把它找来，打算把生面烤成甜饼。结果翻译翻译着就觉得有点奇怪，然后看到文章中间的某一句黑体话后，我的心抽搐的都快碎了。预警一下，别把它当作传统意义上的傻白甜。那些落差会大到让你们重履狼崽子的覆辙。

【感谢大家的支持，你们的鼓励是我最大的动力。有你们在，不论是倒装非谓还是从句宾补，我都无所畏惧！】

        杰森疲惫不堪，怒火焦心，又是那么脆脆至极，以至若是没了那卡住的喉咙，他甚至吐不出一句精准的话语。

        站在庄园图书馆的大门之外，他强行咽下了那些渴望脱口却意义全无的词句。杰森游移着目光，随意抓在掌中的面具在门上嗑嗒碰撞，这是他允许自己制造出的唯一的声音。

        亏他此前还自我感觉良好，但是，好吧——回忆总是用撬棍把他敲醒。他甚至不想去处理一下胳膊上还在渗血的严重伤口，这全是他自找的。

        痛苦自空旷的原野上袭来。多么可悲而又羞耻。

        “杰森？”

        杰森只是在那里多站了一会儿而已。纠结着，为难着，此时他是该抽自己一巴掌呢，还是该投入布鲁斯的怀抱呢？他什么也没做，当然没有。他有身为红头罩的骄傲，而且布鲁斯在看见他流泪后誓必会产生的满足感也是他不想给予的。

        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现在，大门是支持杰森不去倒下的唯一存在，他曾对其有过更深的理解，此时只能紧缩下颚，咬紧牙关。每当他闭上眼睛，他总能看见那微笑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金属穿透肌肤的刺痛感继而传来。一连数月，他都在为自己打造一个名号——本属于曾经毁灭了自己的、特殊的人的名号。每个人都视他为无所畏惧的边缘义警，绝不会介意轰飞危险分子的头盖骨头。

        他把他导师尚未做到的事情挨个干了个遍。现在来这儿是为了一些引导，为了某些东西，在万事淘尽后，韦恩庄园依然隐约散发着家的味道。如果允许自己让步，那么他即刻便可使自己重温那个以布鲁斯的肩膀为枕而眠的病重之夜，爆米花的焦香氤氲身旁。为了陪伴他，那晚蝙蝠侠失职了。

        正是因为了解这个男人，了解这座城市对他有多么重要，布鲁斯为了一个像杰森一样微不足道的人留在家里才成为了无比特别的唯一的事实。

        这是杰森关于布鲁斯的，最美好的回忆。

        出于礼貌和帮助，阿福告诉了他可以早点找到布鲁斯的地方，但杰森觉得自己读出了隐藏在他眼底的神情，与他从蝙蝠家族每个成员的眼睛里看见的如出一辙。

        你再也不属于这里了，杰森。

        熟悉的酸痛感扩散在鼻间，烧灼上眼睑。他觉得来到这里真是太糟糕了。杰森是个该死的坏傻瓜，自己一个人呆的都发霉了，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份子，形影相吊，孑然一人。他生长于街头，而街头永远是他的家。

        他不属于这里，而且他该死的知道这一点。

        他的身体指挥他来到这里，出卖了他。

        感觉到一只手拂在他的肩膀上时，他猛地瞪大眼睛，手移放到枪上。

        这真荒唐，死而复活后又过了这么长时间，他本应比这更强大，却因一个个不眠之夜而虚弱不堪，泪水和愤怒在他的胸膛里酝酿，低如暗流，深可透骨。他锻造了层层护壁将自己包围，但内心里的一切仍然不可逆转地支离破碎。

        当杰森凝望进那双蓝色的、钢蓝色的眼睛里时，所有的心墙刹那间土崩瓦解。他任由布鲁斯抱住了自己。

        他的双臂像断线的木偶胳膊垂在身侧，他紧闭眼睛试着逼退眼泪，他强迫自己，去面对这个该死的男人。

        “你很累。”布鲁斯在他发间轻柔呢喃着，杰森忍不住挂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他们都知道他不止是这样，但布鲁斯给了他一个台阶，一条退路。现在他总算是知道如果自己以杰森的弱点作为切入点的话，（你还好么，杰森？你又做噩梦了吗？如果你想哭那就哭出来，随它去吧……）杰森会在一眨眼的功夫冲出大宅。“如果愿意，你可以呆在你的老房间里，它依然保持着原样。”

        当他们终于不得不分开时，两人交换彼此的眼神。布鲁斯带着温柔的微笑拂过年轻人凌乱的头发时，动作是那么和蔼，乃至让杰森感觉悲恨。这个微笑笑出了太多无法言叙的心绪，要是杰森能读懂它们该多好啊……

        但他没有，因为他仍不确定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他仍害怕着这所有的一切。你死去，你复活，生活不会去在意。让杰森生不如死饱受折磨的正是感情二字。

        “我不想一个人睡。”杰森犹豫地轻声说道，他的皮肤因尴尬而刺痛，他为这番蠢话而自我谴责。如果他真想得到什么他很确定自己会得到它，布鲁斯能做的也只有让步。

        然而当他抬眼看向布鲁斯时，他仍然不能控制目光中的恳求之意。

        又一次，布鲁斯给了他一个大力的拥抱。杰森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能让对方有如此举止。但这一回，他全身心投进了这个怀抱，并且像抓住汪洋中最后一块浮木一样，紧紧和更高大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他曾经是多么怨恨布鲁斯没有为他复仇，这种感情甚至至今犹存。气愤和愤恨是邪魔恶鬼，在死亡的夜晚趴在他肩上躲在他耳边低语着不详。

        他没有杀死小丑，是因为你对他一文不值。因为你只是一只街边老鼠，他替换掉你费不了三个月的工夫。他不在乎你，从过去到将来，永远！

        杰森自顾自地摇着头，当布鲁斯亲吻他的脖颈时他的呼吸哽住了。他的手指抓扯着布鲁斯夹克上造价昂贵的织物。

        “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了。”布鲁斯在他的发间喃喃道，杰森只管把他抱得更紧。他是迷失在风雪中的孩子，终于回到了魂牵梦萦的故乡。他渴望这里给予他的爱，一如溺水之人需要氧气。

        漫漫的回忆一度构筑成了的黑暗泥泞的深渊，他从那里一坠至底。他贪婪地汲取布鲁斯的气息，不是因为他想而是因为他太需要。杰森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如果没有这个男人被他死死拥抱在怀中。

       最后发觉自己哭了时，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现在，他终于知道了布鲁斯对自己是有多么重要。他尽力去无视恶魔的低语，无视那些“你只是在往布鲁斯身上倾泻你的悲伤”云云的鬼话，他一直攀附在他身上，直到年长的男人几乎被抱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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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句话的原文其实是“ leeched off him until the older male grew sick of him.”但我就算是违反“信达雅”的原则也做不到把它直译成“直到年长的男人对他感到厌烦”，天哪，那样太残忍了。(╥﹏╥)